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園藝生活筆記 -《「補身養生」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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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春分」是宣告春天已到,就在三月二十日;俺明顯感受到,不僅果樹,還有花草,都發出新芽和怒放開花,不同的植物都急著展現生命復始的活力。 經過寒冬,植物熬過來了!俺曾經施以自己用蔬果殘餘和泥炭苔合成的有機肥料,有著淡淡的蔬果香氣,作為基肥土;果然「春分」到了,就活力旺盛。「搶頭香」開花的植物是芸香科的柑果類植物、黃金枇杷、仙桃果和桑椹、愛玉果。 另外,酪梨樹、黃皮樹、芒果樹,都怒放開花,已多年未見如此的好成績。有意思地,故意逾越春節期限,仍被保留著,掛在樹上作實驗的「神豬虎頭柑」,來到新的生命週期復始,依然活生生地由青轉黃,果實的體型更碩大了。有補身就有效果。 當然,俺在冬春不同節氣更迭的歲月裡,也善待自己的身體,從「冬至」至「春分」,多次品嚐以黃耆、枸杞、紅棗、桂圓合煲的補品。親身感受,輕鬆又有活力。不好意思,俺,大致上,有「天人合一」的喜悅。

人生故事筆記 -《從「蝴蝶夫人」到「上帝的侍女」》

冰寒的德國冬天清晨,大地仍然一片黑暗,遠處的大地傳來空靈的鐘聲;修道院裡,宗教聖樂吟唱聲,伴隨著明亮的聖堂彌撒的祈禱儀式。

這一時刻,好美的意境!我放下書本,從自己的房間窗戶,穿過中庭花園望過去,對面的聖堂內,資深修女克莉詩汀坐在最前排,正虔誠地低頭禱告。每年到了耶誕節前後,聽到聖樂,我的心頭不禁會浮現這一幕祥和的意象,和慈祥的克莉詩汀的微笑,以及她那讓我傷腦筋的記憶。

時光回到德國統一那一年的夏天,…。" Alfred!我親愛的孩子,請您坐到我旁邊來!",夏天的午後時光,蔚藍色的天空,金亮的陽光照耀下;每當我從大學回到寄居的修道院裡,就看到中庭花園的櫻桃樹蔭下,克莉詩汀正在修補她手上的聖袍物件。那是她的份內工作,為奉獻給上帝的所有修道院內的神職人員修補勾損或脫扣的聖袍。我很恭順謙和地坐到她的身旁。

"告訴我,日本人在夏天也穿和服嗎?您在家穿和服嗎?",克莉詩汀又對我提出有關日本文化和生活的問題了。她老人家當時已經快七十六歲了,一位溫柔慈祥的德國嬤嬤。老是記不得我是台灣人。

她曾經看到,我和另一位日本籍的修女卡特琳用日語交談;於是,她從此一直將我誤會成,是日本來的外國學生。即使,我曾經向她更正澄清許多次;她總是健忘。不過,這是有原因的。她的潛意識中,有《蝴蝶夫人》的日本文化情結。這是日本籍的修女卡特琳告訴我的。

歷史的回憶和文化情結,是從她的青春時期開始的;那是她的人生選擇;也是信仰者的《神性見證》。一九三三年,年青的克莉詩汀小姐,芳齡已過了十七歲,再不到一年,就要從高中畢業了。

然而,時代的大環境裡,充滿了政治的激情。國家社會主義德國工人黨(NSDAP,簡稱國社黨)的領袖阿道夫‧希特勒(Adolf Hitler)在德國民眾的瘋狂擁戴下,取得了國會多數黨的席位,成為德國內閣的總理。

當時希特勒信任的愛將,希姆萊(Heinrich Luitpold Himmler)的武裝黨衛軍(Die Waffen Schutzstaffel,簡稱Waffen-SS)積極慫恿中學生成為新血。年青人加入《國社黨》( NSDAP )儼然是前途光明的保證。老年的克莉詩汀不厭其詳地告訴我,她幾乎被捲入當時的政治激情狂潮中。

"感謝慈悲的上帝,當時召喚我去擔任《祂的侍女》;否則,我就像許多同學一樣,成了黨衛軍(SS)的成員;他們當年隨著第三帝國(Drittes Reich,1933 ~ 1945)的遠征軍,在東歐捕殺猶太人、吉普賽人和共產黨人;他們有的是蓋世太保(德國的秘密國家警察,Geheime Staatspolizei,縮寫:GESTAPO,音譯:蓋世太保),有的是集中營的男女獄卒。沒想到,他們會成了殺人的機器"。

然而,為何克莉詩汀會對位在遙遠東方的日本文化有強烈的嚮往?我曾經告訴她,我知道有許多世代定居在德國的猶太人,陷在文化、宗教和民族認同的抉擇困境中;他們認為難以抗拒德國文化的吸引力。她曾經回答我的疑問,為何她會有日本文化的情結?

"在少女時代,我曾經和父母到歌劇院觀賞意大利音樂家普契尼(Giacomo Puccini,*12月22日1858 ~ +11月29日1924) 的歌劇作品《蝴蝶夫人》(Madama Butterfly,《蝶々夫人,ちょうちょうふじん》),被浪漫悲劇結局的女主角所感動。那是我對東方文化發生了初次美好的意象。我曾經想到遙遠的東方日本旅遊,但是夢想到今天,依舊在東方…"。

作為《上帝的侍女》,為何會成為克莉詩汀的終生志業?"那是在高中畢業前,許多同學公開地佩戴《國社黨》( NSDAP )臂章,而且引以為榮;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資格加入他們的活動?我知道,許多同學們,包括我的戀人,都在談論德國的夢想。

但是,我想到東方去認識日本的文化"。她又說,"有一天,那是一個溫暖的深秋早晨,我起床後,站在鏡子前梳理頭髮。突然,窗外傳來了小城教堂的鐘聲,我望著鏡子中的自己;似乎耳邊有低沈的聲音告訴我,"到我這裡來"!於是,我沒有告訴尚未起床的父母,自己就順著鐘聲的來源,走到了位在不遠處的小城教堂。

我推開教堂的大門,裡面空無一人;我看到聖母的雕像和十字架;於是,我跪在聖殿前禱告。不知過了多少時間,直到教堂的神父發現了我。當時,我告訴神父,我所聽到的召喚聲音;於是,神父帶領我一同向上帝祈禱。

從此,我想要走向聖職的人生;神父推蔫我進了培育聖職人員的天主教修女學校"。克莉詩汀認真虔誠地向我,敘述那一段屬於她的人生故事,有時代的世俗激情,也有神性的傳奇見證。我不忍心再告訴她,我真的不是來自日本的學生。

記得,當時,我建議她,如果有機會到日本旅遊,可以再轉到南方的台灣來。我留下聯絡方法給她;還表示將會為她作導遊。我知道,對一位日薄黃昏的佝僂老人家,這個東方之旅的夢想,不可能實現了。

當然,離開德國許多年後,我也一直沒等到克莉詩汀來訪的飛鴻。她可能應該已經懷抱遙遠的《蝴蝶夫人》的意象,去擔任《上帝的侍女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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