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故事筆記 -《「為什麼？」與「不為什麼！」》

「居里夫人」（Marie Skłodowska-Curie，1867年11月7日~1934年7月4日），為什麼會成為偉大的科學家？同樣地，「愛因斯坦」（Albert Einstein，1879年3月14日~1955年4月18日），儘管在小時候的學習成績，沒有得到學校師長的肯定；為什麼，他會成為偉大的科學家？。少年時期的這些困惑，讓我走向「愛智慧」的哲學人生；「哲學」，起源於「為什麼？」。

「為什麼？」，是一種求知的疑問態度；也是一種積極肯定的進取行為；相反地，「不為什麼！」，就是一種消極和否定的逃避行為。有句諺語，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！」的意思；應該和追問「為什麼？」，在本質上相去不遠。

其實，人會有「為什麼？」與「不為什麼！」的態度，應該是和「智的價值」有關。記得，在小學時代，我問老師：為什麼：「一加一是二」？老師說：不是二？那是什麼？幾次的教不會之後，老師寫了一張紙條，要我帶回家給母親看。那時候，母親好像很難過，告訴我："老師說：你頭腦轉不通；沒有數字的觀念，家長要多輔導！"。

初中時代，我讀「天主教」的教會學校，每週，有一堂認識宗教的課；由「訓導主任」兼課主講；就是想經由傳教，感化和訓誡叛逆期的中學生。在課堂上的互動，老師總是「上帝」不離口；有一次課後剩餘的討論時間，老師熱切地告訴學生："對上帝一定要有信心！你們有疑問時，上帝會給你們答案！同學們，現在可以開始發問了！"。

同學們都很安靜；老師說："我不相信，大家都沒問題；老師可準備好了，來吧！"；還是沒人舉手；於是老師點名發問；第一個就點到我。於是，我站起來說："我一直沒有看到「上帝」，所以，我不知道「上帝」有什麼問題？老師，是不是沒有「上帝」，大家就不用信教了？如果真的有「上帝」，為什麼，「祂」，不乾脆讓大家永遠沒有疑問？"。

當時，班上同學們哈哈大笑；老師也被迫苦笑；說："這位同學，別問「為什麼？」；老師告訴同學們，「不為什麼！」，「上帝」就是要你相信「祂」；「上帝」就是答案！"。我還是不明白事情的嚴重程度；又回問老師："以後各科考試，只要對著題目，寫「上帝」，就對了嗎？"。老師苦笑又搖頭；說"問題一時也不好回答，確實「上帝」現在不在；這位同學，下課後到「訓導處」來找老師；我得找時間輔導你。

當然，在學期中，「訓導主任」一直想說服我信教；總是沒有得逞；也許，我當時是叛逆的少年；但是，我也認為，老師的「神學」理論，沒有說服我。許多年後，我到德國攻讀「經濟」、「法律」與「哲學」的領域；回想小時候在學校的師生互動對話印象；我知道，「不為什麼！」的世界，不是我的「精神王國」；也許，我自幼就有成見和偏執，挑戰權威的「不為什麼！」觀點。

「哲學」的辯證思考教育，讓我有自信，質疑權威和坦然接受質疑。許多年來，我對於世間一切的價值秩序，都抱持「與時俱進」的辯證理性。我愛智慧，尊敬知識；也排斥威權人物和偶像。我不喜愛「為人師表」，也與這種個性有關；但是我熱愛社會的對話和溝通；追求理解和包容。

我知道，社會存在崇拜和服從的現象，就必然有「主人」和「奴隸」的「支配關係」；世間所有的壓迫和不公不義，莫不因此而生成。「作為人，本身就是目的，不是工具！」成為了我的真理和信仰。

「孟子」（西元前372年 ~ 西元前289年）的「說大人，則藐之，勿視其巍巍然。…」，和「亞里斯多德」(Aristoteles，西元前384年 ~ 西元前 322 年)的「吾愛吾師，吾更愛真理！」，鼓勵我重估一切既存的價值。

追求「人的解放」，以「平等」對待一切眾生有情；反而，讓我的生活自由自在和幸福。我想到在德國大學求知的歲月裡，古老大學的主講堂，或圖書館建築的外牆上，鐫刻的銘文：「真理讓你們自由！(Die Wahrheit macht euch frei !)」的意義，就是如此。真理何來？是辯證而來的；始於對一切的「存在」，有「為什麼？」的提問。

《圖片來源：Wikipedia。位在「德國魏瑪」（Weimar）的「尼采檔案館」；「尼采」（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，1844年10月15日 ~ 1900年8月25日）的「反基督」，讓我想到，自己在年少時期，被「教會學校」的老師視為傾向「無神論」。我反對，因為人的追求愚昧，而去「造神」！但是，我堅持，人有信仰的自由！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