園藝生活筆記 - 《「時間的旅客」》

 

 

 

「育苗」，俺以往缺乏耐心，尤其果樹，若採用果核播種到結果，需要漫長的歲月。通常，俺直接到果樹農園選購苗裁，或者受惠於農友的分送。迄今，俺總覺得「育苗」的步驟很費工時。

不過，三年前，俺吃到好吃的蘋果和鳳梨；起心動念，留下蘋果的「種籽」和鳳梨的「冠芽」；甚至酪梨的「果核」，栗子、蜜柑、葡萄柚、桑椹、青梅、紅李、蜜桃、釋迦、火龍果的「種籽」，播種下去。

最有趣的和欣喜的，是許多日子後，終於冒芽了！一片綠油油的幼苗賞心悦目。更有期待的，是有些果樹幼苗長到‘’鉛筆粗‘’的階段，可以應用自己多年練習出來的嫁接技術進行「接木」，以縮短開花結果的時程，又可以避免「實生苗」的「結果變異」。也就是以人為的手段介入果樹的成長時程，達到企求的品種和結果品質。

五月初，春天已進入尾聲，氣溫逐漸升高，有些果樹的幼苗長得很快，看起來，成長旺盛。火龍果和鳳梨是熱帶果樹，多剌和銳利的葉緣會刺傷雙手皮肉，此類果樹的長相怪異。俺的雙手已經被刺到心生恐懼，只怪自己書生細皮嫩肉不堪冒險。

從另一個角度去欣賞，正因為火龍果和鳳梨不平易近人，鳳梨的栽植時程需要十八個月才能收成果實；俺迄今仍需要再等十個月，才能吃到自己栽植的鳳梨果肉。

比較起來，到「雜樹林」裡育幼的「白頭翁」鳥，從下蛋到孵化、教飛鶵鳥到離巢，大約一個多月，又急又快。六年前，俺種下三年生的「帝王柑」，至今還未吃到果實；但是，六年來，「白頭翁」鳥每年都來，在「雜樹林」裡繁衍和育幼，不同的「親鳥」已經分別繁衍幾次了。

植物的生命時程比較長，有一年生的花草、兩年生的、十年以上、百年，甚至深山有千年以上的神木。築林引鳥來繁衍，鳥兒的生命，依賴在林中覓食；鳥兒雖然飛來飛去，看似自由自在，却提心吊膽，甚至朝不保夕。生命是時間的旅客，過境而已。